一九八七年的旧事
26 05 200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找到失散十多年的高中同学,想起了将近二十年前的那场初恋。
他是男生体委,在班上男生体委即是男生领袖,他人缘极好,那时男生中谁不服谁的事件常有发生,从来没有听说有谁不服他。
我开始注意他,也有抢购青菜萝卜之嫌。
我的同桌,还有其他女生,常常说他好话,听多了,也觉得他确实是好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捷足先登,跟他开始偷偷有来往的,所谓的来往,就是去山西路军人俱乐部见过一次,我那时因为心肌炎后遗症还要时不时地去医院报到,缺了很多课,高考在即,怕考不上,心中十分烦恼。我到高中以后理科不行,文科靠死记硬背勉强混个满分,可惜我母亲不许我上文科班。
男孩子大约理科总是好些,当时他帮我分析了我的弱项,答应帮我补习物理。我因为初中时在床上躺了三年没有上学,把语文特别是古文修炼得有相当水平,就说可以帮他补习语文,这样一帮一,一对红。
结果物理倒是被他补得高考比他还高了十分,语文我考了全校第一,他语文没有及格。但是我在考数学的时候昏过去,这样尽管有两门课考了全校最高分,还是没有登上大雅之堂,第一志愿差六分,勉强上了第二志愿,学自己不喜欢的专业,上大学后还是常常去医院报到。
他被第一志愿录取,要去外地。
在等待分数的那段难捱的日子里,本幻想有浪漫可以缓和一下,不知道为什么,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里,却没有见面,我每天给他写一封信。那阵子突然有人从云南给我带了套云子,我在围棋上的造诣是从没赢过一场,这套云子就从没有跟人对过,是用来自己摸玩的。
我用云子为名,给他写了三个月的情书,每天一封。大约有百来封吧。
他不是个文学青年,有没有看懂我的情书,至今也没有答案。
我也逼他写,也许这导致了我们最后的分手。
他离开南京之前我们又见了一面,在中山陵,其实我住在堂哥家,离他家就一步之遥,都在中山陵边上,走路可到。
唯一的亲密接触,就是在中山陵握过一次手,当时我戴一个骑车用的棉纱手套,忘记拿下来。
他写给我的信,我夹在正在读的书里,被来我家聚餐的二十多个女生看到,因此传的沸沸扬扬。
同学们一个一个离开南京去上大学,他走时我去南京码头送他,所谓的送,就是在一百米之外远远地看他离开,当时还有别的男生送他,我不方便公开露面。
上了大学后,通了半年的信,突然有一天,不再通信。
一九八七年三月五日,我心血来潮,抢了弟弟的棒针白毛衣,戴了付挂了金链子的眼镜,跑到鼓楼英语角,想找那个名气大的老头拼词汇。
当时那个英语角老头词汇量大得厉害,很多人都专程去会他,比如说我,比如说梨树。
可是那天老头没来,我很失望,精心准备好的词汇无处发泄。其实我的词汇也就是临来之前背几个冷僻的词,回家以后就忘记了。
我想那晚我一定非常引人注目,黑夜中,一个从来没在英语角出现的瘦弱女子,一口还算不错的流利英文,大得离谱的白色毛衣,金色眼镜链子在耳边闪闪发光。
父亲文革时下放在徐州万寨中学教英文,我从小就开始练习口语,每天都有晨读的习惯。当时在学校里写了几篇比较出格的文章,笔名凌霜,常常有人想看我,知情人总会说:早晨在池塘边读英文的白白瘦瘦的女孩就是她。
我很早就有一台可以收到短波的录音机,英文启蒙老师是五十中的苏老师,听说本来是外交官,不幸腿受了伤,只好到中学当老师,她也是我表哥的老师。苏老师那时已经上了年纪,仍然非常漂亮,气质也特别好,我五体投地地崇拜她,英语就学得特别卖力。所有的英文课文都买了录音带,一课一课地模仿,到高中毕业,每一篇课文我都可以倒背如流。
那天一直都有一群人围着我,其中有梨树,他不厌其烦地问了三遍:“你的英文是谁教的?”
最后人都走光了,也许看出我们俩人之间开始出了猫腻。总之,很晚了,我们还在拼词汇,最后他说他不认识回家的路,我一问,原来他住在我们学校教工宿舍。
就这样他推着我的车,一路走回学校,一路走一路聊,好像有说不完的话。到学校后,他说要谢我,请我吃东西。去了小卖部,一毛钱的蛋糕买了四块。我是不吃这种蛋糕的,不过一生中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请吃,只好勉强吃了两口。他把剩下的三块半全吃光了。所以,我这晚共花了他五分钱。
这晚上我特别兴奋,带他去池塘边,两个人坐在池塘的椅背上,我把徐志摩的《翡冷翠之夜》从头到尾背了一遍给他听,还把天上的星座一个一个地指了给他看,恨不得把自己会的都拿出来在他面前显摆。最后实在没啥好显摆了,我只好把自己秘不示人的功夫拿出来。在月光下,我打了一套蛇拳。他后来告诉我,我打蛇拳的时候,他着实吓了一跳,但是我打得实在太优美太性感,象跳舞一样,使得他很快忘记了我秀的是深不可测的功夫。
当天晚上我失眠了,我等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。
柳蝉
此文中说在1987年“你”已经能说流利的英语了,而且得益于启蒙老师。但在“英语”一文中却说出国后英语仍很差,甚至要用中文谐音辅助,并部分怪罪于启蒙老师。虽然两文都系文学作品,但我仍感到其矛盾太触目了。
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会打蛇拳的人。
这篇怎么没有著名日期呢?
“徐自摩”跟“徐志摩”是一回事吗?
出国后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,流利是流利,但发音全错了,N,L不分,讲的英语被人以为讲南京话。因为老师也是南京人,
写徐自摸写习惯了。:)
前面没有交代姓名,后面蹦出个黎树,不知后面这个黎树是不是前面所说的那个他。晕
晕是正常的,这个是把两篇文章合到一起,还没来得及修改呢。前后是两个人。
没有许仙的宽厚仁义,你就真的是个妖精
也跳不出什么蛇舞来。
赛也是宽厚仁义的。
口水都出来了,乃至涕零
我把这句话话念给梨树,他也涕零.说你懂他
写得真好!